L沧桑了——这是我看到L走出接机口的第一感觉。 她看上去黑瘦了许多,令我有些惊诧。两年前她的父亲刚去世,我离开时,她虽然非常悲戚,可是她面色却比现在看着要好许多。我接过她的行李箱,领着她往停车场走,L很兴奋。 我笑了笑。出机场,我开车,L坐在副驾,我问L:“你最近身体怎么样。 L父亲去世两周年的那天,我被我们公司:中技物流派到南非的一个沿海国家出差。 我看资料到深夜,仍是睡不着,一个人坐在窗前听海浪击打沙滩,一遍又一遍。 第二日,和当地世界三强的国际物流公司一天艰难谈判之后,同行的老任请我吃晚饭。我们坐在沙滩上,面对一片墨蓝色的大海。 他问我点一杯还是一瓶酒?我说一瓶吧,我能喝点儿酒。 我们端着杯子,他好奇地问“你怎么会喝酒的?” 我看着游轮在暮色中渐渐失去细节,成为一个白色的剪影,对他说:“是L教我的,每当她心情不好或我心情不好的时候,我们两就会坐下来喝一杯,我很想L。 他看着我说,chen,这两年里,I travel a lot,也会时常睡不着,至今我的心里仍旧若有所失。 Travel a lot——就是回不去了,不是么? 这两年,我频繁地出差,但就是不回国。我曾经晚上九点飞回深圳,直接从机场去办公室加班到12点,然后凌晨3点出发飞去另一个城市。 我拼命工作,随身包里放着速效救心丸,我用一种蛮不讲理的倔强,把国际物流项目安排做到尽善尽美。 我对老任说,我好希望中技物流项目成功,当新闻报道铺天盖地,我就可以带着报纸回国去看L。 我很少对人说我内心深处的焦虑。 这两年,每次去看阿玲! 其实我内心深处总是有恐惧——我害怕安好的生活再次被不可控制的突发事件打翻。 “思友令人老,岁月忽已晚。“ 我和L漫步小径,小径的两边竹木逶迤。 这两年,我经常想象我回到武汉,我经常想象我如何静静地坐在这里和L说话。我想象过乡间月色清冷,竹叶映照,四野一片寂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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