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铨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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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鸽子,就又想起隔年往事:
大学毕业前夕,除了加紧修改论文,还时不时跑到六姨妈家加紧练习骑摩托车,总想着毕业的时候考一个摩托车驾驶执照。
不知觉间,自信心比车技成长得更快。
那天,我梳着两条辫子,没戴头盔,身后坐着六姨妈,神气活现精神抖擞嘻皮笑脸。一边在还没有画交通线的新马路上来回轰着油门,一边盘算着拿到执照后是买一辆“哈雷”还是买一辆“铃木”。
然后,突然间,事情就那么发生了——我拦腰撞到了一辆横过马路的自行车上。
……我看到地上几乎对折起来的自行车,一个不成形状的大铁笼子,摩托车上脱落的车灯和其他零件,从我身上正在爬起来的姨妈,一个男人在一个想必动作完美的后滚翻后毫发无伤地站立在我面前,表情惊讶无比,一如在撞车前他突然呆呆地停在马路中间看着我的样子,天空有一群受了惊的鸽子在盘旋……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确实乐不可支。
一直到医院,我还是不能摆脱那些看到的情景,尤其是那个被我撞翻过的养鸽人的表情,更是令我想起来就笑个不停。
当听到他对姨妈道歉说,他是突然间被一个梳小辫的小女孩骑着大摩托车的样子给惊住了,因此才不知不觉间停在了马路上观看而造成了这次撞车事件时,我心里禁不住地感慨,真是一个傻得可爱的厚道人,原来是我的驾车样子吓到了他呢。
其实无论他是按计划继续过马路也好,停下来也好,还是突然折回头,驾驭着机动车的我既没有预警经验也没有预警概念,总是我的不是,学艺不精,怎么能奢望前方的行人能为一个“二把刀”骑手而适时消失呢。
黑头肿脸的我万幸没有留下脑震荡后遗症,医生说是我的乐观情绪救了自己,如果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昏睡过去而不是一直在说笑,以头部受伤的程度来看(摩托车受伤程度更甚,部分车把和车灯被我的脑袋给撞飞了),我没有因脑震荡而成为一个流口水的植物人真是奇迹。
我想救了我自己的不是我的乐观情绪(乐观应该是形容一份明明白白坚强的,而我充其量是傻乎乎),而是那养鸽人的在那个事件中自始自终没有改变的表情。当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如医生所料不可避免地昏昏欲睡的时候,养鸽人惊讶的面空就浮现在脑海,令我忍俊不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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