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感动的故事 让我“想起了你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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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感动的故事 让我“想起了你”
故事主题歌曲
阿鲁阿卓“想起了你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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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 一份礼物 一段爱情

爱在今夜老去


看窗外夜色正蓝
烟花那么美
亲爱的 求你
别让爱太快老去
留住这个夜晚
迎接属于我们的爱的礼物
两张唱片
扉：
我想，不听中文歌的她一定选错了唱片
美丽的歌名里不一定是美丽的爱情


五月，本该是一年中最惬意的季节，风开始变软，白天开始变长。可是我把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脖子，还是止不住阵阵袭来的寒战。
我经常在上班的时间里溜出公司，在王府井、东单拥挤的人流中晃来晃去，希望以此来确认自己的存在。但现实和我像是隔着一层沾上了雾的玻璃，周围的人影和声音都显得模糊不清。
我在人群里一遍遍地回想着聂红说那句话时的表情。
“不要来找我……”她嘴唇哆嗦着。
“我搬家了，电话也换了。”
她努力经营了一场无懈可击的分手，我却被永远留在了那个夜晚。
我向老板递上了辞呈，他连一句挽留的客套话都没有说。
我只是想找回自己。我不明白，为什么连悲伤的感觉都没有。一千多个相恋的日夜，不是吗？
在住处的附近，我开了一间音像店，店很小，没有聘请员工，我自己看店。
顾客渐渐多起来，这些面孔像是一个个没有意义的符号从我面前闪过。
我渐渐感觉到眼前的经历无非是一场梦，我困在梦的中央，那一千多个日夜就像泱泱大水将我淹没，将我与现实世界隔绝开来。梦里的我，没有感觉，也没有感情。
一个阳光流溢的下午，店里没有顾客，我站在柜台前睁着眼睛睡觉。这是每一个售货员都会的特异功能，我是老板，也一样。
我开始做梦，甚至梦到我在看店，梦到我在看店时睡觉。
梦到最后我连是醒着还是在做梦都分不清。
“请问有没有久石让的CD？”
我从好几层梦里费劲地回到现实，立刻看到了这一年里最生动的容颜。
注视……
我以为我的眼神不但犀利，还很有魅力，可她明显是吓坏了。十秒钟后，她躲进了一个货架的后面。
“哦，久石让啊，我找找……”我装腔作势地找了一阵。
她缩在架子后面用一个眼睛偷看我，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海滩男孩呢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莫斯科新爱乐交响乐团呢？”
“没有。”
她不说话了，好像怕我觉得丢脸。事实上我已经觉得丢脸了。
“这个……你可以把电话写在这里，我进到货就通知你。”
我递过一张脏兮兮的破纸片，她怀疑地看了一眼，还是接过来，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：安蓝。
当然啦，这是我第一次提供订货服务。
“电话呢？”
“我还会来的。”她居然不上当。
第二天下午，她果然又来了。我递给她一张久石让的专辑，她高兴得像个八岁的孩子。
“找了一年多了，都没有找到。”
我没有告诉她，为了找这张专辑，我一上午跑了五个供货点，在她出现的十分钟前，才刚刚开门营业。
她用圆溜溜的眼珠打量了我一阵子，兴趣盎然，又留下一张唱片的名字。
之后的日子里，她每天下午准时出现，带走并预订一张唱片。她搜集的大多是稀奇古怪的音乐，我每日奔走，无怨无悔。
我正需要一场恋爱，不是吗？即使是假装的热情。
我不爱她，我很清楚。
“你应该留长发的。”
“三千烦恼丝，我才不要呢。”
她开始敢跟我对视了，甚至还想反抗，但每次都败下阵来，红着脸别过头去。
“讨厌。”她说。
有一天下着大雨，她没有来，我整个下午心神不定。快打烊时她出现在门口，拿着一把小小的雨伞，看着我不说话。
我关上店门跟她一起走出去。她把伞递给我。伞太小，我尽可能地遮住她，整个左肩都淋在雨里。她紧紧依偎着我，还是浑身淋湿了，因为风像是从地下刮上来的。
我搂住了她的肩膀，她顺从地把脑袋倚在我的肩上。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。在此之前，甚至没有碰过手。
“我明天要走了。”
“走？干嘛走？去哪里？”
“要开学了……”
我一阵烦躁，突然松手丢开了伞。那把红色的伞打着旋，很快就被卷到长街的远处。
街灯裹在细密的雨丝里像盛开的蓝绒花，远处一抹红色影影绰绰，像梦里的另一个未醒的梦。
我继续看店，再也不用为了寻找一张唱片临时打烊。我继续站着做梦，梦到自己进入一层又一层梦里。
我很少或者是刻意回避着想起安蓝。做梦的时候其实是不会恋爱的，我想。
四个月后的一天，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“我放假了。”
她好像突然长大了，也瘦了。由于消瘦而显得更大更深的眼睛坦荡荡地看着我，在目光的交战中，我头一回败下阵来。
第一次发现人的眼睛里可以包含有这么多种情感：欢欣、忧愁、喜悦、埋怨、期盼、畏怯，还有淡淡的诉说……
她认真地看着我，一直看，我简直手足无措了。
“你……要买什么唱片？”这是四个月来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她支吾着。
“《广岛之恋》，还有《后来》……”
她的脸红了，转身出店，丢给我一片如云的秀发。
她的头发也长了。
《广岛之恋》，《后来》……
她从来没有订过中文的唱片。
一夜无眠。
我回想着她第一次站在我的面前，那双小鹿一样纯洁的眼睛。这双眼睛那么容易受惊，偶尔积攒的勇气，总是在我挑衅的注视下很快流散。
我回想着当没有她想要的唱片时，她一遍遍地翻弄着货架，希望能找到一张代用品的情景。这时候她总是显得勉为其难，小手一筹莫展地搔着后脑勺。
我回想着那场蓝色的大雨，长街尽头翻滚的红色雨伞。那一刻她的眼里没有离别，只有相聚。
预支了四个月的相聚。
我突然明白了。
我终于睡去。在梦里只有一双眼睛翻翻滚滚。
她怯生生地向我走近。
我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：“送给你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她喜悦地，“我可以拆开吗？”
我点点头。
礼品盒打开了，里边是一张唱片：《广岛之恋》。
没有《后来》。
梦里的恋爱怎么会有后来？
我想她明白了。
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，像一个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孩子，因为惊吓和意外而没有及时地哭出来。
这种可怜的神情如此熟悉，我似曾相识。
对了，在那个夜晚，聂红……不是她，是在她的眼瞳里……
我曾以这个姿势久久定格在夜色里，直到曙光来临。
我的心突然感到一阵绞痛，我想拉住她，说“不”。
但她走了……
在门口她回过身来，最后看了我一眼，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里滚出来，砸在地上。
我像被梦厣控制住了，不能活动哪怕是一个手指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我的梦。
现实和梦，哪一个才更真实？
我想我开始醒了。那两颗泪珠，洗去了我面前的雾气，击碎了将我与现实隔开的玻璃。
痛楚排山倒海地袭来，带着和聂红分手那一夜的气息，带着四个月前的雨气，带着同一片星空下安蓝的痛楚。
找到了痛，就找到了自己。
可是我找不到她，我不知道她的住址，她的电话。
这个女子从此在我的生命里消失。
一天晚上，在打烊之前，电话响了。
“喂！”
没有回答，我听到了轻微的哽咽声，像是用拳头堵住嘴发出来的。
话筒里清晰地传来了一首歌曲。
你早就该拒绝我，
不该放任我的追求,
只要今天不要明天，
眼睁睁看著爱从指缝中溜走，
还说再见……